老兵故事终身难忘的新兵训练

推开年的大门,世界风潮涌动,强权政治的肆无忌惮最终演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当导弹划过基辅的天空,当恋人相拥后奔赴战场,当泪水浸入带血的伤口,平静、安详、幸福显得那样的难能可贵,不由得让我想起自己还是一个新兵的那些日子。

二零二一年一月是我入伍五十年的隆重纪念日

五十年前,为响应祖国号召,我从四川省通江县应征入伍来到祖国的大西北青藏高原。我当时还不到17岁,从未出过远门,没见过任何世面,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从县城乘坐大卡车一路向西,到达广元时换乘闷罐火车继续西行,在四川境内到处山青水秀,绿树成荫,可是一过宝鸡进入西北地区到处灰蒙蒙一片,风沙刮得人眼难睁,当时正值寒冬时节,第一次感觉到西北的荒凉和寒冷。

到达新兵连队后,老兵带我们到被服库房领到了换洗的衣服,褥子、脸盆等生活用品,又以班为单位到团洗澡堂轮流洗澡、理发,缓解了一路带给我们的疲乏,使我们个个精神了很多。经过短暂休整,入伍后的第一考验新训就开始了,新兵训练一般为三个月。通过新训把这些刚从农村来的小伙子们切实转变为一个军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新训从立正、站队、齐步、正步、跑步开始,日复一日,相当辛苦。

终身难忘的新兵训练

新兵训练中发生的几件事,至今想起来还是非常可笑的。格尔木的元月滴水成冰,人们在室外呼出去的热气吹到眉毛上,眉毛结霜成了白色,战友们互称对方为白眉大侠。新训开始不久,第一次搞紧急集合,在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很多同志闹出了笑话。辽宁兵王同友与我是一个新兵班,紧急集合哨音响起,大家都在熟睡之中,忽被惊醒,班长既不让开灯、也不让用手电、还一个劲儿的催促我们赶快穿衣服打背包,不要影响班里的成绩。王同友慌乱中顺手将陕西兵何卫童的裤子不分青红皂白地穿在了自己身上,好在他俩身高、胖瘦相当,所穿衣服型号差不多,而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何卫童可就傻眼了,用手到处乱摸,也找不到自己的裤子,为不拖全班的后腿,他只得穿上棉裤,在没有外裤的情况下跑到外面参加集合点名。好在值班干部夜间没有检查着装,因而没有发现何卫童没有穿外裤的问题,集合点名后回到班里,何卫童非常恼火,在班上十二名新兵中寻找自己的裤子,当认出王同友穿着他的裤子时,便对其进行严厉指责,两人声音越吵越大,要不是班长及时劝阻,两人差点动起手来。出了这事后,班里立下了规矩,夜间睡觉时,每个人将自己的衣裤统一放在自己的右边,避免类似矛盾再次发生。

事也凑巧,训练一个多月后,第二次紧急集合时,我们班上海兵项应彪又闹出了笑话。项应彪高挑的个子,身体偏瘦,体质很弱,入伍前是上海一所学校的英语老师,是我们班年龄最大的新兵,因而我们都尊称他为“老项”。

这次的紧急集合与第一次不一样,要求我们扎腰带、背背包、带武器、进行夜间五公里奔袭。老项平时因为动作慢,已经挨了不少批评,这次他打的背包没有按要求来,所以在出大门不远便散了架,背包绳拖在地上,被子的一头像扫地的扫帚一样在地上拖着走,后面的同志踩在被子上还差点摔倒,班长急中生智很快将他的被子和背包绳收到一块,让他抱在怀里,跟班上的同志们一起跑,副班长帮他背着枪。夜间寒风刺骨,脸和耳朵冻得发紫,由于是长途奔袭,不到五公里时,大家已是汗流如注,老项抱着被子跑,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只得报告领队干部,让其在原地休息,等待大家返回时再一起回营区。

我们新兵团来自七个省份的新兵,共有两千多人。汽车一团院内所有的空闲场地都有新兵训练的身影,有的同志为了熟练每一个动作,牺牲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反复练习,有的脚板起泡,腿抽筋,但谁也不叫一声苦,没有一丝怨言,训练劲头更足了。新兵训练一个多月后,正赶上春节,炊事班的同志加班加点为大家改善伙食,因为新兵训练强度大,又是一帮小伙子,饭量很大,有的一顿能吃七、八个馒头。因为新兵是在部队过第一个春节,所以连队提出要给新兵在军营吃上第一顿饺子。由于炊事班人手不够,只得将面和肉馅发到各班,让各班包好饺子统一到连队食堂煮熟后端回各班去吃。我们班十二名新兵大部分是南方人,仅有的两个陕西兵,他们也没有亲自动手包过饺子,真是很让我们为难。当拿到面和馅儿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没了主意。在班长的提议下,我们将脸盆洗净和面、将桌子抹净擀皮、没有擀面棍,就找来木棍和酒瓶代替;因为所擀的饺子皮薄厚、大小不一,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饺子馅儿有白菜和芹菜两种,因为大家没有经验,调出来的馅缺盐少味。好在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便完成了任务。当我们亲口品尝到自己包的饺子时,尽管形状各异,缺少调料,但大家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新训连队的各级领导对我们在训练中的各种动作要令和规范要求十分严格,稍有不对,就会受到批评,为不影响班、排、甚至连的集体荣誉,新兵们都是宁愿多吃苦也不拖集体的后腿。每个人都有一颗纯朴上进的心。

对国家的忠诚,对战友的义气;在这一次次的磨练中愈加深沉……

记得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中写到“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坐到办公桌前开始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你也许很惊讶地说:“这是很平常的呀!”可是,从朝鲜归来的人,会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中。请你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因为只有你意识到这一点,你才能更深刻了解我们的战士在朝鲜奋不顾身的原因。”

纵观人类历史,总有一种存在,令我们敬畏;总有一种精神,叫我们仰视;总有一种群体,令我们忽然发现自己的渺小。他们短暂的肉体烟雾般消失了,但他们的精神,却滋养着我们灵魂的,能令我们自省并向往。真正的英雄是用尽自己的心力,使每个人都能很好地活着的人。

世界是时刻动荡变幻的,每一天都有可预期不可预期的事件发生,每一天都有大事被铭记,每一天也都有铭记的历史被遗忘。我们一代代人享受着前辈威名的庇荫,让子孙后代踏在我们的肩膀上,该是我们的责任。

电影《长津湖》中有这样一句话“我女儿问我,为什么我要去打仗。这场仗我们不打,就是我们的下一代要打。我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让他们不打仗。”愿战争永远只是往事,英雄只是精神层面的言说,每一个男子都能做一回父亲,洗洗尿布,说说通话,抱着孩子,乐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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